等待妈妈的死亡
我是什么时候到老家的，凌晨三点，还是凌晨三点半，我记不清了。我坐在她床边多久了，大概8个小时，还是一整夜都没睡，我还是记不清了。
为什么别人就能安安静静的在睡梦中死去，我妈妈就不行，明明已经昏迷了，为什么痛苦还是不放过她呢，我真的害怕了，昨晚我真的害怕了，昨晚她无意识的叫喊，眼神空洞，不会说话，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，我怕她真的死了都没法回家，我还是跟我爸把她带回了老家，凌晨两点半，夜深人静的时候，路边的野狗都睡着了，一辆救护车安静的从医院开到一处村庄，村庄里有一座不大的房子，这是我妈妈和我爸爸一起做起来的房子，但是为了我读书，一直在外面租房子，没什么机会住，所以很简陋，本来就简陋的房间因为提前回家显得破败，连取暖设备都只能用临时买的小太阳，连窗户都没有，从我奶奶那借来油纸将窗户糊住，才挡住了吹来的风，那是零下2℃的风，很冷很冷。她是因为痛才哀嚎吗，可是不久前才打了止痛针，如果我没有在救护车上喊了她半小时让她保持清醒，让她就在救护车上去世。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。
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，医生跟我说建议我们早点回家，我以为她最少能撑到元宵，没想到当晚就异变突生，我实在是慌了手脚，没了脑子。我以为她会在今早死去，唾沫已经从她的口鼻溢出，我以为她就要一口气没换上了就死去，可憎的是，我真的是这样想的，我爸也是这样想的，我们都在盼着她的死亡，任凭唾液冲进她的鼻腔、器官，她就像在沼泽地里呼吸一般，浑水灌进鼻腔，但是却又有一丝氧气在求生的本能下让她不能死去，就这样她撑到了中午，居然还没死去，眼睛已经歪了，可能是上午的缺氧给她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，她只会往上看，或是左上或是右上，但是另一只眼睛却不能同步，当左眼在左上或右上的时候，右眼在正上方，是我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，我以为她在短暂的痛苦以后就会死去，却没想到是长达数个小时的折磨。有人建议说枕头放高些，她能舒服点，照做后果真如此，她的鼻腔再去唾沫，整个人的呼吸都顺畅好多，她又陷入了前几天昏迷，好像没那么痛苦了，但是眼睛已经歪了，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，已经不认识我了，只能靠着声音刺激做着最基本的反射，我知道，这都是我害的。
我情绪决堤，仿佛浪子回头看到父母一直在等他，三人相拥一般流泪，我不敢哭出声，我怕她听见。我真的很对不起，我真的不知道，妈，是我的错，你别怪我，我真的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。
为什么别人就能安安静静的在睡梦中死去，我妈妈就不行，明明已经昏迷了，为什么痛苦还是不放过她呢，我真的害怕了，昨晚我真的害怕了，昨晚她无意识的叫喊，眼神空洞，不会说话，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，我怕她真的死了都没法回家，我还是跟我爸把她带回了老家，凌晨两点半，夜深人静的时候，路边的野狗都睡着了，一辆救护车安静的从医院开到一处村庄，村庄里有一座不大的房子，这是我妈妈和我爸爸一起做起来的房子，但是为了我读书，一直在外面租房子，没什么机会住，所以很简陋，本来就简陋的房间因为提前回家显得破败，连取暖设备都只能用临时买的小太阳，连窗户都没有，从我奶奶那借来油纸将窗户糊住，才挡住了吹来的风，那是零下2℃的风，很冷很冷。她是因为痛才哀嚎吗，可是不久前才打了止痛针，如果我没有在救护车上喊了她半小时让她保持清醒，让她就在救护车上去世。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。
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，医生跟我说建议我们早点回家，我以为她最少能撑到元宵，没想到当晚就异变突生，我实在是慌了手脚，没了脑子。我以为她会在今早死去，唾沫已经从她的口鼻溢出，我以为她就要一口气没换上了就死去，可憎的是，我真的是这样想的，我爸也是这样想的，我们都在盼着她的死亡，任凭唾液冲进她的鼻腔、器官，她就像在沼泽地里呼吸一般，浑水灌进鼻腔，但是却又有一丝氧气在求生的本能下让她不能死去，就这样她撑到了中午，居然还没死去，眼睛已经歪了，可能是上午的缺氧给她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，她只会往上看，或是左上或是右上，但是另一只眼睛却不能同步，当左眼在左上或右上的时候，右眼在正上方，是我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，我以为她在短暂的痛苦以后就会死去，却没想到是长达数个小时的折磨。有人建议说枕头放高些，她能舒服点，照做后果真如此，她的鼻腔再去唾沫，整个人的呼吸都顺畅好多，她又陷入了前几天昏迷，好像没那么痛苦了，但是眼睛已经歪了，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，已经不认识我了，只能靠着声音刺激做着最基本的反射，我知道，这都是我害的。
我情绪决堤，仿佛浪子回头看到父母一直在等他，三人相拥一般流泪，我不敢哭出声，我怕她听见。我真的很对不起，我真的不知道，妈，是我的错，你别怪我，我真的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。
